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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德者1990【4】

​BY 肖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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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友自然流露出强烈的愿望要永远保持这种美好的情境，在我现在回想起来，是危险的。就像抓着一条鱼儿，当你要用力抓紧它时，鱼却从手中脱出来，滑进水里，溜走了。保有一样难得的事物，我们得有一种微妙的能力，靠心灵去做标尺，若即若离，从容不迫。人们却越是珍爱，便越缺乏应有的冷静。只有放下占有欲，让自己的心灵居住在我们所珍爱的事物里，才能真正保住它。任何一种强烈的愿望都会使心灵逃之夭夭。

然而，有谁能够在一副胜景前不先失声叫喊呢？人类多么痴愚。他们忙着表达自己的欢欣鼓舞，却破坏了自然宁静的神秘；然后他们忙着拍照留念，却又忽略了对自然深深的体悟。于是一切都失去了，只有照片上的一只呆鸟和一片缺乏灵气的风景。

我这样得意洋洋地指指戳戳，是在批评我的女友吗？但这些很可能只是我自以为是（或者投机取巧）的臆断。

女友终于失去了那美好的感受而自杀，主要的原因在于我吧？不，我何必通过这种自责来慰安自己呢？很久了，尽管当别人指责我自私没有责任感时，我嗤之以鼻。可是我内心里，仍有人类共有的脆弱的地方：我想进行忏悔，以此妄图抵消我对过去发生的事情所负的责任。

这不是自欺吗？生活按照它的逻辑，从不迟疑地进行下去，我们不必把责任全揽到自己身上，好使自己有一种赎罪般的崇高感。我们是渺小的，而我们卑贱的行为加起来却使生活发生了改变，谁都无需推卸责任，我们存在着，我们便不得不是发生的一切事情的原因。

【待续】

《1990年代的爱情 • 背德者1990》连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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