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德者1990【17】-钭江明的财新博客-财新网

BY 肖星

昨天晚上，我放下笔，没有洗漱就睡了。大概是一天都在回忆往事的缘故，我梦见了那次毕业大联欢“最后一舞”的舞会。

我和女友说笑着，在螺旋楼梯往上走，仿佛总也走不到顶似的，我们不知疲倦地往上走，从楼梯边往下望，高度令人眩晕。

接着，笑语喧哗声一下子涌到我们面前。站在舞厅门口，鲜艳的彩色纸条飘来飘去。灯光柔和，好像一只只轻飘飘的蝴蝶，落在人们的肩上，身上，落在笑的脸上，相握的手上。我忽然明白过来，记忆中的那次舞会并不发生在这样高得令人眩晕的楼上。梦中的一切，似乎是透过一层柔光镜呈现在我面前的。

原来这是梦，我在梦中恍然自语。我是在梦中穿过了重重时光，来到了这个舞会中。那么接着我会看到那个踩得出莲花的少女。她的脸庞从重重的人群中浮现出来，仿佛星星透过云层。舞厅里充满了人群，但他们对于我来说是那么陌生和不适。我的目光不经意地遇到熟悉的脸庞，于是我感到了安适。

可是，忽然间我又想到了女友，我回头望望她。她微笑着，握着我的手。是的，她的微笑有些哀伤，那时我并没有注意。而现在在梦中，我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微笑后所隐藏的东西。

我们坐下来，舞厅渐渐静下来，听到一个声音在大厅里飘荡，讲着离别之情什么的，而且还展望了未来。我记着在这次讲演用了“为了告别的聚会”（因为在八九后突然就流行起了昆德拉）这个词，于是在梦中我果然听到这个词。舞曲紧接着响起来了，而大伙在忙着互相祝酒，橙黄的酒，在酒杯里荡漾着，闪着光。

我与每一个熟悉与陌生的同学碰杯，大笑着，沉浸在微醺的快意中。我又想起被我忘记的女友来。我停下来，四处张望，见到她举着杯子也在人群里欢畅地祝酒。这时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：“Hi”，我转过身，是那个踩出莲花的女孩儿，我回应她。

她举着杯子，笑道：“怎么样？干了。”

根据新学到的礼仪，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跟她碰杯，一饮而尽，然后把杯底倒过来。我们俩人哈哈笑起来。

然而在梦中，我感到一种寂静穿过了喧闹和欢笑从我背后射来。梦中似乎有两个我，一个我在温习着过去的场景，而另一个在观看着这些，他看见女友回过头，默默地看着我和那女孩在说笑。

【待续】

《1990年代的爱情 • 背德者1990》连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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